90%藥品無兒童專用 中國孩子將無藥可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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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玻璃窗,也沒有隔板,北京和睦家醫院的藥劑師冀連梅和醫生一樣,面對面和患者交流。
一個冬日的午後,她正詳細地給一個父親解釋兩瓶噴霧劑的區別。大夫給他5歲的兒子開了兩種治療哮喘的藥物,但打開説明書根本看不出來兩者的區別,更別提小孩子該如何使用了。
這幾乎是每位父母遭遇過的尷尬。整整一層樓的藥店裏,兒童藥品只佔據了巴掌大的一層貨架。打開説明書,提到兒童用藥大多是籠統的一句“請遵醫囑”或“酌情減量”,讓心急火燎的家長無所適從。好不容易找到一瓶標明服用劑量的退燒糖漿,還要按照不同年齡甚至不同體重來服用,大人不得不找出計算器進行千克和毫升之間的換算。
“在中國當父母,只知道阿司匹林可不行,你要明白什麼叫麥角胺、氯黴素和乙酰氨基酚,學會用半衰期來計算藥物排出體外的時間,甚至要像金庸筆下的小龍女一樣練習玉女素心劍法,這樣才能準確地把指甲蓋大小的一粒藥劈成8瓣,”一位母親忍不住歎了口氣説,“不學點兒科醫學知識,根本不放心。”
“一種是緊急發作時緩解症狀用的,一種是讓孩子長期使用改善體質的。”冀連梅對那位父親解釋説。她指出在藥學的臨牀研究中,兒童通常不作為觀察對象。這意味着不僅缺乏專門針對兒童開發的配方藥物,更缺乏對兒童用藥安全性和有效性的解釋。據統計,我國每天有數百人死於不良用藥,其中兒童佔32%。
“兒童雖然是個小人,但並不是縮小版的成人,兒童用藥要慎之又慎。”從2011年起,冀連梅開始通過微博向公眾普及兒童的安全用藥問題。
“什麼,”那位母親大吃一驚,“那中國的孩子怎麼辦?”
按照世界衞生組織(WHO)的説法,兒童用藥安全是個全球性問題。數據表明,全世界每年約有900萬5歲以下的兒童死亡,其中許多兒童死於原本可以治癒的病症。不僅如此,許多兒童使用的藥物對兒童的作用尚無定論,甚至沒有獲得許可對兒童使用。
而來自衞生部藥品不良反應監測中心數據顯示,我國兒童用藥不良反應率是12.9%,新生兒高達24.4%,成人只有6.9%。據中國聾兒康復中心統計,我國7歲以下聾兒,超過30%是因藥物過量造成的毒副作用所致。
這其中的首要問題是無藥可用。來自北京首都兒科研究所的數據表明,我國兒童專用藥物劑型同現有藥物劑型的比例高達1:59,90%的藥品沒有適宜兒童的專用劑型。在我國2009年發佈實施的《國家基本藥物目錄》中,兒童藥物數量偏少,尤其是在102種中成藥中,只有1個兒童專用品種。來自北京協和醫院的數據則顯示,以專門治療嬰兒腹瀉的一二線抗生素為例,北京協和共有西藥1300種,兒科專用藥品只有31種。
一位姓翟的兒科醫生依然記得,一位父親為了給5個月的孩子喂藥,先拿着剪刀在藥片上剪出幾個豁口,再找出一隻玻璃杯將其壓碎,最後小心翼翼地挑揀出近三分之一的藥量。
他的兒子得了重症腎病,每天需要兩次服用一種名為“強的鬆”的特效藥物。對於這個還不到半歲的小寶寶來説,即使是磨成芝麻粒大小的藥片,仍然巨大得難以吞嚥。不得已,這位父親把藥片磨碎後,還要將其泡在水裏,用奶瓶給孩子喂進去。
“即使如此,劑量仍然不夠準確,”翟醫生很是無奈,“在國外這種藥物有液體的口服劑,可以用針管來抽取適當劑量。”
兒童藥品劑型、種類的缺乏,與兒童藥品研發市場的不景氣脱不開關係。目前,我國很多製藥企業以生產成人藥品為主,多數兒童藥品是由製藥企業附帶進行小批量的生產。以呼吸系統藥物為例,眼下只有上海、瀋陽、無錫、温州等6地的一些醫療機構參與試驗,可兒童呼吸系統疾病種類繁多,藥品更新和淘汰速度又過快,藥品廠難以贏利。
冀連梅回憶起在美國沃爾瑪藥房的工作經歷。美國大部分藥品不但有兒童劑型,還有給兒童輔助用藥的糖漿。這種糖漿包括桔子味、水蜜桃味、草莓味等多種口味,可以讓孩子按自己的喜好挑選。她記得,自己回國後在和睦家醫院工作,一位外國人來買糖漿,卻被告知沒有。
“什麼,”那位母親大吃一驚,“那中國的孩子怎麼辦?”
把大人的藥減量給孩子吃,是“用孩子做藥物實驗”
由於缺乏兒童藥劑,許多兒科醫生不得不給孩子開一些成人藥物,然後“兒童酌情減半或遵醫囑”。
但這種做法並不正確,按照世界衞生組織的説法,是“用孩子做藥物實驗”。“孩子可不是縮小版的成人,”參加世界衞生組織兒童藥物標準化研討會的兒內科專家鮑一笑指出,“這正是兒童用藥與成人用藥必須不一樣的一個原因”。
上海瑞金醫院兒科醫生肖園表示,兒童在體格和器官功能各方面都處於不斷髮育的時期,中樞神經系統、胃腸道功能、肝腎功能和內分泌系統發育都未健全,其藥動學和藥效學特徵與成人的差異更為顯著。
以承擔排毒、解毒功能的肝臟、腎臟為例,新生兒的狀況,就跟6歲的兒童完全不一樣,13~14歲的孩子又是一個模式。在新生兒當中,又可以劃分成兩組,一組是發育成熟後出生的嬰兒,另一組是早產兒。
為此,世界衞生組織將兒童按生理特徵劃分為7個階段,並建議不同時期兒童所適合藥物的劑型。但在我國的《國家基本藥物處方集(化學藥品和生物製品)》中,只有個別藥品是根據不同年齡段建議使用不同劑量的,大部分藥品都沒有依照兒童的年齡段進行分類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家長有時候不得不求助於説明書。但翻翻國內的感冒藥、抗生素等藥品説明書,那張薄薄的小紙片兒上,大多簡單地寫着“兒童在成人監護下使用”、“或遵醫囑”,有的甚至是一句不良反應和禁忌“尚不明確”
“國外的藥品説明書有兩類,一類是用通俗易懂的話給患者看的,一類是用專業的醫學名詞給醫生看的。”冀連梅表示,“許多藥品的説明書,往往真的是‘書’——厚得像本書。”
不該給孩子用的藥用在孩子身上,“真是匪夷所思”
在這樣的情況下,兒童亂用藥,甚至醫生亂開藥的情況時有發生。
不久前,5個月大的果果得了支氣管炎,醫生給開了5種藥。媽媽不放心,找了一位學中醫的朋友諮詢。對方告訴她,其中兩種藥根本不適合給5個月的寶寶吃,“可能會有嚴重的過敏反應”。果果媽媽當時就覺得“心都要碎了”,“真心後悔大學沒修兒科或者藥理什麼的專業”。
不久前的12月3日,河北獻縣的一家婦幼保健醫院突然在凌晨1時40分停電,直到早晨6時30分,醫院才啟動應急發電。一名保温箱裏的新生兒,在寒冷中苦苦支撐了5個小時之後,出現了發燒、打噴嚏的症狀,4日下午,孩子開始呼吸困難。
父親李大兵按照醫生的囑咐,買來兩瓶滴鼻淨。“用完滴鼻淨孩子就吐了,但大夫説沒事了,説孩子情況挺平穩。”第二天凌晨,孩子的姥姥發現,自己剛出生3天的小外孫,已經停止了呼吸。
“先不説停電斷氧的事,給新生兒用滴鼻淨這個藥?真是匪夷所思。”在輿論紛紛指責醫院的基礎設施建設問題的時候,翟醫生對這起事故中滴鼻淨的使用十分詫異。
據他解釋,鼻眼淨的成分是奈甲唑啉,是一種擬腎上腺素藥,目前,國內已經有多起嬰幼兒應用滴鼻淨引起中毒的報道,這種藥品會導致嬰幼兒出現嗜睡嘔吐等症狀,該藥品是禁用於嬰幼兒患者的。
另一種已經被淘汰的藥物,卻仍在中國不少地區使用。“退熱針通常使用的是安乃近、複方氨基比林等含氨基比林的藥物,這些藥物早就被淘汰了。”冀連梅強調,“世界衞生組織早就向家長和兒科醫生提出建議,寶寶發燒不要注射退熱針!”
“這類藥物用在兒童身上,可能會導致(兒童罹患)致死率極高、極其痛苦的大皰性表皮鬆懈症。”她在微博裏提到那個可怕的副作用時,甚至不忍心貼上圖片。
她自己的女兒最近也發燒了,“吃了3次泰諾林退燒,生理性海水鹽噴霧器洗鼻子,生理鹽水霧化排痰緩解咳嗽”,“小公主”坐在地毯上用積木搭建城堡,雖然生着病,照樣“吃喝玩不誤”。(文中患者皆為化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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